苏有旺拧眉:“那持刀的蒙面人的手似乎……有点、有点软,跟那个打我的人不一样。”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忽然说:“那个打晕了我的人,他……身上好像有一股、很淡的臭味。” 他是开酱料铺子的,对东西的味道自是格外锐。 作者有话说: 么么哒!! 谢在2022-12-19 11:24:01~2022-12-19 18:05: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~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九月火 3个;王木木、ajada、kikiathena 1个;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:小姜姜 111瓶;番茄鱼丁 34瓶;wen 33瓶;咩了个咩、招逗、20249026 20瓶;闲闲 12瓶;梦田 10瓶;白加黑 8瓶;careygege大魔王 5瓶;lemonci 3瓶;lssrichie、夜凉如水 2瓶; 第216章 三更君 ◎迟来深情,抵死纠◎ 薛放问过了苏有旺, 往回的时候,已经是亥时过半了。 他好奇心起,去俞星臣的公事房里探了一头, 只见夜沉沉,没有灯光, 显然俞某人并没回来。 薛放有些奇怪, 按照俞星臣的子, 这案子还吊在半空, 正是要紧的时候, 他不至于从下午时候就甩手走了。 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,薛放思忖片刻,甩手先回下榻处。 屠竹已经开始打盹, 听见他回来,忙跳出来伺候洗漱,又想起一件事:“下午时候仪姑娘来过, 好像是找俞大人商议了什么事, 就又走了。” 薛放正掬水洗脸, 听了这句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 屠竹道:“我也是先前才听他们说的,又见十七爷在忙, 心想也没有别的事, 就没提。” 薛放便说:“以后有关杨仪的事,不管跟我有没有关系, 或者多忙, 都得先告诉一声, 听见没有?” 屠竹忙答应。 十七郎洗了脸, 拿了帕子擦拭, 忽地又问:“俞星臣跑哪儿去了?” 屠竹道:“之前灵枢匆匆地跟俞巡检说了什么, 该不会是俞府里有什么事。” 薛放摇头:“我还指望他把那些案卷赶紧看完了呢。”要是俞星臣来不及看,那少不得他亲身上阵,薛放想想就头疼,先前还幸灾乐祸,哪里想到竟自顾不暇。 倒在榻上,薛放一时没有睡意。 想了会儿杨仪,又想着案子,想到苏有旺提到的“臭味”,当时他问是什么气息,苏有旺想了半晌,疑疑惑惑地说道:“好像……是豆酱沤坏了的气味,又有点稍微的腥。” 薛放怀疑是不是那凶手进来的时候,碰到了什么酱醋坛子。 他在上躺了半个时辰,生生熬过了子时,竟再也睡不着。 索跳下地,匆匆穿了衣裳往外。 此刻正是夜最深的时候,整个巡检司寂静无声。薛放出门,往俞星臣的公事房去,之前的那些卷宗之类都在他那里。 薛放摸黑进内,找到蜡,从怀中出火折子点了。 顺势在俞星臣的椅子上坐了,他一张一张开始看。 看了半天,薛放坐的累了,把身子靠在椅背上,长腿随意地搭在桌上,横竖如今也没有人看见。 他只顾细看,看一张放一张,冷不防纸的一角掠到蜡烛,顿时闪出火光。 薛放赶忙窜起来扑灭,幸亏只吃了一个角,并无大碍。 想到白天俞星臣叮嘱叫他别脏了,如今倒好,变本加厉,差点烧了。 他举高那张纸细细打量,吁了口气,虚惊一场。 赶忙把桌上的东西归拢起来,免得再一阵不长眼的风进来,那就越发热闹。 正胡收拾,无意中碰到了桌下的屉,薛放见屉半开,正要送进去,眼睛却仿佛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,本来想要向内送的劲儿,反而稍微往外一扯。 如薛放所料,夜风果真偷偷地了进来,吹动案头的蜡烛晃。 灯影摇曳,他一时看不清那东西,只能上手。 拿出来一瞧,是块不起眼的帕子,已经有些旧了,似乎还有些许洗不去的血迹。 薛放很是疑惑,不知道为什么俞星臣那样的人,会在自己的房间屉里放这种该扔掉的东西。 而且看手帕的料子,并不是那种世家公子会用的贵价缎子,甚至连棉布也算不上。 这只是一块儿糙的棉麻料子。 这种东西,薛放倒是不陌生,在南边的时候,他见过多少次,因为杨仪就曾经用过…… 脑海之中随便想,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杨仪。 但一想到她,忽然间,手中握着的东西就仿佛有了温度,而且开始烫人。 薛放本来一手拿着帕子,一手握着那些证词,如今右手松开,那些纸张纷纷扬扬落地,他也不管,只慌手忙脚地把那块帕子抖开。 糙的边角,只稍微用针线收了收,绝不是外头能卖的东西,因为这种蹩脚的针线活是绝对卖不出去的。 本来并没有往杨仪身上想,可越看,越是眼,越看,越觉着惊心。 虽然薛放不晓得为什么这东西会在俞星臣的屉里,但出自本能他认定了,——这是杨仪的手帕,或者说曾经是她的。 双溪茶楼。 俞星臣迟到了。 开了房门,他看见了自己上次在此说过“再不相扰”的人。 杨甯的脸淡漠,直到看见他的时候,眼中才又透出几分光来。 “我以为你……”她口而出,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。 俞星臣的脸比她还要冷淡:“三姑娘。”他微微倾身:“有事耽搁,请勿见怪。” 杨甯暗暗深了一口气。 俞星臣在她对面落座,语气淡然地:“三姑娘派人约见,不知何事。”他的态度,就像是在百忙之中空接见了她,想她快快说完,然后就走。 若换作以前的杨甯,只怕她即刻就会起身离开。 杨甯道:“你对我这样冷淡,是真的,不肯原谅我?” 俞星臣正自端茶,闻言抬眸瞥向她:“这是何意?我以为上回一别,彼此两不相欠,又何来原谅之说?” “三哥哥,”杨甯咬了咬,深呼:“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,可是我思来想去,还是……” 俞星臣不解,诧异,又有点好笑。 杨甯鼓足勇气一样望着俞星臣:“我知道我错了,我不该再去重蹈覆辙,伤了你的心,想必你也听说了,我先前在南音楼里闯了祸,回去之后,娘亲骂了我,她说我不该摇摆不定,若是选定了,就该一直选他……” 俞星臣眸沉沉:“哦?姑娘干吗跟我说这些,我并不懂。” 杨甯伸手过去,竟握住他的手:“三哥哥,我知道你对我最好,我已经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……我想嫁给你。就……平平淡淡地、过一辈子好不好?” 俞星臣眉峰微蹙。 然后,他将手了回来。 杨甯试图抓住,俞星臣喝止道:“三姑娘,请自重。” “三哥哥!” 俞星臣淡淡道:“也许上次我没有说清楚,我跟你的情谊,早就不复存在了。之前太冒昧,才提求娶之说,如今已经时过境迁,姑娘何必还念念不忘?” 杨甯狠狠地咬了咬:“你……你是因为南音楼里的事?那是顾荣儿设计我,我跟赵世没有什么……我、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,我只想跟你在一起!三哥哥,你是最知我的……” 俞星臣不看她,只觉可笑。 他只是缓缓起身:“倘若你约我来此只是为了此事,那我是该走了。” 杨甯起身:“三哥哥,”跺脚,她张开双臂挡住他:“俞星臣!” 俞星臣止步,望着挡在跟前的杨甯:“请姑娘让开。” “我不,”杨甯仰头望着他,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叫她渴望亲近俞星臣,就仿佛前世没得到的突然都叠加了过来:“我喜你,你也是喜我的……我知道!你只是生我的气!” 她说着,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俞星臣抱住。 俞星臣本能地想把她推开,但她抱的那么紧。 拉拉扯扯不是他的做派,俞星臣拧眉喝道:“杨甯!你干什么!放开!” 杨甯贴在他身上,道:“我不干什么,只想你重新做回之前对我好的三哥哥,答应我,不然我就永远不松手。” “你何必这样!”俞星臣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里挤出来的:“我再说一遍,放手!” “我错了,三哥哥,求你!”杨甯把双手握在一起,打定主意不再放开他:“之前我因为看见娘亲只为了父亲,整闷闷不乐,患得患失,而父亲却还惦记着之前那个……对我娘亲深情有限,所以我才觉着男女之情并不可靠,才一门心思想往上……可是,可是我错了,我并不是因为不能进端王府才回来找你,只是娘亲那一番话骂醒了我,三哥哥,我舍不得你!” 俞星臣的眼睛微微地红了,原本摁在她肩头想将她推开的手,也有些发抖。 杨甯察觉他似乎缓和:“三哥哥……我只是不懂事,我确实太贪心了,但现在我什么都不要,我只要你!你原谅我吧,求你了。” 她仰头,小心翼翼地看向俞星臣,眼中泪光浮动。 俞星臣的喉头动了动,涩声道:“早知今,何必当初。” 先前就在这里,他跟她决绝分开。 在那之前,他一退再退,甚至明知道她是故意把责任推到杨仪跟自己身上,也故作不知或者不在乎的,问她假如他此后不再跟杨仪照面,她能不能同她在一起。 上天可知,当时俞星臣并不是为了他自己。 他确实想要挽留,但那只是想给他们彼此最后一个机会。 一再询问她是否会后悔,也是在给杨甯找一条全身而退的退路。 可惜杨甯却那样坚决的否认,说她不会后悔。 所以俞星臣也没有必要再心存怜惜了。 是杨甯自己断了她的后路。 但俞星臣没想到,她竟后悔的这样快,回头回的这么快,这么猛。 快到连他都没有想到,猝不及防。lLJflOO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