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一族的家主谢铭被远调来京城,皇帝特意赐了座府邸给他,一早就派人修葺好,也打扫的干干净净,来的时候只需要直接住就行。 老夫人派人过去打探了一番,这会儿谢家也差不多安顿好了,就着了慧姑去找舒清冉,让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,等晚点儿同她一起去拜访谢家。 舒清漪的西席一早儿就请过来了,这传闻倒也符合实际,舒清漪的这位西席严厉的不得了,她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在屋子里抄着佛经,可这耳朵也能听到点东西。 听说这位亭枫姑姑同舒清漪相处没几天,已经同舒清漪吵了两架,每每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让慧姑过去斥责舒清漪一顿,得芸姨娘也对这位西席没什么法子,只能笑脸着。 谢家人都是文人,老夫人特意挑了块徽墨带过去,舒清漪捧着这块墨,虽说这盒子盖的严实,但是鼻子底下依稀能闻到淡淡的墨香,同她用的那些味道不大相同。 “这是什么墨?我好像在相府还从未见过。”舒清冉问道。 马车有些颠簸,老夫人在闭着眼睛养神,舒清冉问了问题才缓缓睁开眼睛,看着这个小盒子,道:“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东西,墨是我多年前经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,一个普通农民送的,他们家读了点书,这墨是祖上传下来的法子做的。” “谢家既然是读书人,应该会喜好墨吧,我们送这个过去,会不会太寒碜了些?”舒清冉又问。 她知道老夫人肯定会想到这一点,可是老夫人竟也不着急,也没有备其他的礼物,这一点让她很想不通。 慧姑也在马车上,点了点舒清冉的鼻子,道:“你这小丫头怎么势力得很,谢氏是书法大家,什么样的好墨没见过?这皇帝一道圣旨叫他过来的时候,恐怕也了不少称心的东西过去。一件东西好不好,可不在于名气和价钱,那得看你有没有见过更稀奇的。” 谢府接待的下人是个伶俐的,得知她们是从相府过来的,点头哈地带着她们去了指定的地方,没过一会儿,谢家的家主谢铭也过来了,对着老夫人拱拱手,笑道:“多年未见,老夫人依旧是这么神啊。” 舒清冉瞧着他,花白胡子,身上衣衫的布料也廉价得很,这看着就不像是来都城做官的,反倒像一个逃难的。 老夫人让舒清冉把礼物奉上去,谢铭从舒清冉手中接过盒子,鼻子轻轻嗅了嗅,随即眼睛里都绽放着光明,道:“还是老夫人懂我的喜好!” 老夫人点点头,也同样笑道:“今一来是跟你道喜,二来是想家里的小六儿跟你家知远见一面儿,我知道你家知远的脾,这若是不合眼缘的,万万是不会给小六儿做西席。” 谢铭却摆摆手,道:“老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,我巴不得他能有事做呢,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家里混吃等死的,让他去考科举他不愿,让他做生意他不愿,让他娶媳妇他也不愿!他那几个侄子侄女都到了娶亲嫁人的年纪了!今个这事就这么成了,他若不愿,我绑着给你们相府送过去!” 一旁的慧姑忍不住弯弯嘴角。 老夫人也同样被这话逗得开怀,道:“这知远啊是有真才实学,就是不愿随波逐罢了。” 谢铭嗤了一声,仿佛有些不屑。 舒清冉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家倒是有趣的,看样子还跟自己几个儿子女儿关系处的好的。 下人们把谢知远带过来,约摸着三十来岁,皮肤黝黑,长得算不上好看的,偏偏身上就有一种气质,让人一眼就能记住。 “老夫人。”谢知远点头示意。 谢铭起身,道:“行了,我这会儿还有宾客要招待,阿远就同老夫人好好聊聊吧,人家可是专门来找你的。”他挤挤眼睛,仿佛这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似的。 舒清冉与谢知远聊了几句,发现这个人也没老夫人说的给人觉那么不好相处,只是疏离倒是很严重,谢知远没有说对舒清冉喜不喜,只是说这个西席他会当,不然他那个爹就要把他扫地出门了。 晚饭并没有留在谢府用,老夫人一回到相府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,舒清冉觉着无聊,想着绿萝前几总在院子里种着什么,自己也该些花种子带回去。 只是在去花房的路上却遇到了气鼓鼓的舒清漪,脚下鸳鸯戏水的红鞋子移动的到快,发髻上的簪子也在上下飞舞着,还有这衣袂 无风飘动,无一不显示着她的怒气。 “看着过来的方向,怕是又在西席那儿闹脾气了吧?不是说老夫人已经教训过她不少次了,她怎的又敢跟西席对着干?”舒清冉问旁边的绿萝道。 “奴婢也打听过,这亭枫姑娘的脾气不好,手段也狠,但凡儿五小姐犯一小丁点儿错误,那戒尺就直接朝着胳膊上下来了。五小姐自然受不了这样的苦,后来找芸姨娘哭诉,说要换一个西席,芸姨娘不敢跟老夫人对着干,只能去求丞相。不过丞相去找老夫人的时候,是被轰出来的,然后丞相就和芸姨娘吵了一架,这几一直都是留宿在香姨娘那儿的。”绿萝道。 竟有这回事? 看来老夫人是看芸姨娘越来越不顺眼了。 舒清冉知道这时候不能跟舒清漪面对面碰上,这只要碰上了,她指不定就要把一肚子火往她身上撒。 可是这刚一转身那边眼尖的就叫住了她。 “你给我站住!好啊舒清漪,怎么,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,见着姐姐就走,这是谁给你的规矩?呵,倒是忘了,这先前的柳西席走了,你这会儿怕是还没有西席吧?也难怪这么没有教养!”舒清冉并未开口说话,她身旁的绿萝道:“五小姐这话就错了,这教养可不是西席教的,应当是为人父母的以身作则才对。六小姐是家里的嫡女,五小姐这样说,岂不是说丞相没有教好六小姐?” “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!这相府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个不受宠的,我爹才懒得管她!她自己没教养就是因为她那个同样没教养的娘亲!” 舒清冉眯起了眼睛,她本想着能和舒清漪井水不犯河水就好,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的底线。LLJfloO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