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 “我你。” …… 突然听见这样的声音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直觉告诉我,我应该回应‘我也你’,或者怕害羞,说一句‘我也是’,可是,……我发现,自己却说不出来! 我喜勋世奉,很喜很喜他,但,那似乎不是。 冯伽利略把我的情从我的生命中剥离,就好像把我的天赋硬生生的用刀子剜去,让我明明知道就在那里,但是没有了天赋,就无法得到! 我有些惊慌,可是勋世奉似乎没有觉到我的失措,他就是看着我,安静的看着我,秀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。 直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,——“我也喜你。” “哦。”他这样回答。 夜晚,没有丝毫节制,我们两个人好像都要把自己全部燃烧殆尽,成为灰烬。 “他死了。” 结束之后,勋世奉忽然说话。 我抱着他,安静的听着。我以为他还需要另外再说点什么好平息他复杂的心情,可是接下来,他一言不发。周围安静异常,落地玻璃窗打开,外面夜雨连连,风吹进来,白的窗纱飘开来,带来了草地的清香,还有远处森林的气息,和山谷中河浪尖的味道。 keh hsun(勋亭泽),某案件的特殊证人,从纽约飞往华盛顿的途中,死于空难。 他作为勋氏家族成员,死后以空棺下葬,名义上埋骨于纽约长岛勋氏私人墓地,而实际上,他的遗体已经在纽约州的上空被火焰燃烧殆尽,彻底的魂归夜空。说起来,这样的结局很有艺术美。 …… “……我看过一篇报道,是一个很有名的高知写的,他说自己研究了很久,找到一个简单的方法来区分你们有钱人和我们这样的芸芸众生,……据说一眼看过去,完全不会错,……” “什么方法?” “高知说,有钱人长了一张不受欺负的脸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还有,……” 我的手指沿着勋世奉赤的后背一寸一寸向下,由于他突然消瘦,他的脊骨都显出了皮肤,摸起来,是一块一块,触分明,有一种坚硬如铁的觉,我真的无法想象,这样的男人会有低头的一天。 我摸着他的后背说,“这里,……,脊椎骨是硬的。” 勋世奉的手很热,丝毫不温和,像火,甚至是烈焰。 他也学着我对他的样子,手指从我的颈椎开始,慢慢向下,就听见他说,“你的脊椎也是硬的,不过,……” 他的手按在我的左,那里是心脏的位置。 “不过,这里是柔软的。alice,谢谢你的包容。” “我你。” …… 第65章 番外·萧郎 有一种,止于齿,掩于岁月。 如果说苏离可以从生到死都把勋暮生钉在一个’朋友’的位置上,那么萧商这个人则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。 他见过萧商。 那是一年的11月11,poppy day。 英国就这样,以火红的罂粟花纪念一战以来阵亡的不列颠士兵,于是,似乎每年从进入11月开始,红的罂粟花飘的到处都是。男人的西装上,车子前面的保险杠上,街心花园中有红罂粟做成的花圈,大街上有人拿着花在路人的口,这样一朵花可以换一份捐款。 苏离那天很早就起,到剑桥的火车站接人。 勋暮生难得爬起来,跟着过去,他知道,糟糕的事情要发生,那个原本只存活在自己耳朵中的’苏离的男人’要过来;更糟糕的是,他并不是从北京过来,而是从伦敦过来。 萧商作为换生,将要在伦敦的帝国理工医学院学习一年。 听说,那是一个很普通家庭出身的男人,听说,他是苏家的万荷前锋园长大,师从苏离的爷爷学习绘画,听说,他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人十分厌恶的人,听说,……勋暮生的内心让他听到了太多关于’萧商’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。 苏离在火车站的wh smith买了两杯热咖啡,递给勋暮生一杯,“你不用起这么早,其实你也不用来,等会儿中午的吃饭的事情你再出现就可以。” 勋暮生皱眉,不解的问苏离,“你为什么会有一个中国男人做男友。你在英国这么多年,从罗丁女校到剑桥大学,这将近5年的时间,你们为什么不会分手?他在北京,你在剑桥,这么远的距离,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背着你出轨?” 苏离本来自己一遍喝咖啡一遍刷itouch,听到他这么说,抬头,“你今天很奇怪欸。” 勋暮生,“作为好朋友,我只是觉得你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太不明智。我告诉你,男人女人谈情,可以是不同的生长环境,不同的宗教信仰,不同的语言文化,不同的政治观念,甚至是不同的种族,但是,绝对不能是不同的class,那个叫萧商的男人和你不合适。” 苏离看着他就乐了,“我男友是我爷爷的入室弟子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们有相同的成长环境,相同的宗教信仰,相同的语言文化,相同的三观,并且,他在国学和艺术方面比我学的要刻苦,也走的要深远,我甚至觉得他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成为我的mentor,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吗?” 勋暮生就觉心口憋了一把刀,他咯咯笑了一声,“他没钱,他很穷,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为了你的钱而’喜’你?” “他并不是喜我。”苏离说。 “什么?” 苏离,“他我,我也他。” 勋暮生,“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恋是情,而不是金钱和美的易?” 她叹气,“勋小暮,跟你相比,我也没钱,我也很穷,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我贪图你的金钱?” 勋暮生口而出,“怎么可能?你不会这样做。” “对啊。”苏离,“我们其实能判断出别人的用心,好与坏,很多人,很多事情,不用胡思想,因为我们本能就知道。你对我是一种信任,我对萧商也是,当然,他对我也是这样。” 勋暮生撇嘴,“真应该把这话告诉我四哥,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对你这些话的鄙视。” “他不一样。”苏离又笑。 勋暮生,“为什么不一样?” 苏离,“挣那么多钱的男人,他所处的环境,跟我的,哦,还有你目前单纯的学生生涯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。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,那个世界有自己的准则,就好像牛顿爵士的力学规则,在我们目前这个时空可以通用,但是,在另外一个光速运转的空间中,因斯坦的相对论就要实用多了。但是,你不能否定牛顿力学体系的价值。你哥那个世界没有温情。说实话,我一直偷偷坚信,你哥哥是不可能拥有情的。也许,以后的你也是一样的。” 勋暮生挑眉,有些不屑,“为什么?” 出站的人忽然多了起来,从伦敦来的火车已经到站。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当中。他长的很高,笔直的身材,穿着一件风衣,和目前不列颠所有的男人一样,他风衣左的口袋上着一朵红的罂粟花。 应该是他! 即使没有见过他,勋暮生也坚信,一定就是他。 他就是萧商! 那种觉,就好像剑桥国王学院中14世纪建造的图书馆角落中放着的一本。 没有时间了,似乎没有时间了,勋暮生拉着苏离,追问在见到萧商前的最后一个问题,“为什么?为什么我哥哥不可能拥有情?以后我也是?” “情是一种天赋。”苏离,“它和信仰一样,只有坚信才能得到。这些,你们都没有。”lLJfLoo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