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归跪在那里,垂着头木着一张脸,觉到皇上离他越来越近,等到皇上和他擦身而过后,就是一阵淡淡的香气飘过。 他知道,那是蝶妃。 祁煊带着蝶妃走到自己的位子上,坐下后才淡淡叫了起,眼光在掠过燕归时微微的一顿,然后又不着痕迹的转走。 刚才他带着蝶妃到场后,第一眼就看见燕归,不知怎么的,燕归脸上表情虽然未变,却让他心虚了一下。 他下心里不寻常的反应,故作镇定的带着蝶妃入座,叫起之后便开席。席间还有准备不少表演,只是祁煊挂记着燕归,因此对于面前的表演,一点都没有看进眼。 他的反应却让其它人以为,他被蝶妃住了全部的心神,自然没有心力再看女的舞蹈。女跳完舞之后,便恭敬的退下了,祁煊坐在主位上,总是不由自主的注意着燕归。 燕归坐在燕将军旁边,一脸淡淡的没有表情,对于他人的敬酒来者不拒,一杯一杯得喝,祁煊看了心下暗自皱眉,唤来内侍低声吩咐几句。 一旁的蝶妃自是听不见,只是她也注意到,皇上一整晚似乎都有些心神不宁,又见内侍得了皇上的吩咐,很快就退下了。 因此她暗中注意着内侍的行踪,没多久,就看见内侍亲自端着一碗醒酒汤,去到燕小将军的位子上,恭敬的说着什么。 蝶妃皱了皱眉,没想到皇上这么看重燕小将军,还特地为对方准备了醒酒汤。她用帕子掩着口,轻咳了一声。 身旁的女立刻上前来,她在女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,女领命而去。她嘴角微微上扬,心想着若是这事儿办成了,她在太后面前也好说得上话。 之前她和太后生分了,闹得她也不好向太后求助,今如果能帮太后和樊相除去他们的对头,也算是她的赔罪。 蝶妃其人心思捷,虽然为人盛气凌人,观察力和悉力却很强,光是这一晚上在宴会席上坐一坐,对目前朝中的局势,也能掌握几分。 太后和樊相费心思找来的人,自然不会是庸俗之辈,否则也不会能在祁煊下朝时,抚琴引来帝王的注意。 她虽然不知道皇上带她出席的用意,不过她趁机观察了群臣的动向,再加上皇上话里行间都透着对燕家父子的赏识,因此她知道,燕家父子就是挡路石。 只是她不晓得,她的一举一动,都落在了祁煊的眼里。祁煊会带蝶妃出席的用意很简单,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。 上一辈子樊家之所以把蝶妃送进,到底是想让对方做什么?若是要刺杀他,对方明明有机会,却没有下手;虽然他长年征战在外,总有回和对方同榻而眠的时候。 这一次对方甫入不久,就能摸清他的行踪,让他心里升起了不小的警戒,不过却也想看看,对方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。 所以他不介意拉对方一把,封了对方为蝶妃,还赐给她一座殿,让她成为一之主,却没有给对方相应的宠和注意。 他想试试,对方能忍多久,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。 今晚的宴会也是一个试探,他特地带着蝶妃出席,在群臣面前表现出宠对方的模样;也不隐藏自己对燕家父子的器重,他想,蝶妃和樊相肯定会有动作。 不过他明明是该紧盯着蝶妃,却不由自主频频关注着燕归,甚至在对方喝太多酒时,还让内侍帮对方准备醒酒汤。 他坐在位子上,脸上噙着一抹笑容,心思却有些紊,他不喜这种觉,每次因为燕归,自己的反应总会不受控制。 他是帝王,该是他控制着他人、影响他人,而不是被他人影响了心绪。 另一边,得了蝶妃指示的女,悄悄得来到燕家父子座位附近,她和其中一个女擦身而过,隐密得将手中的事物递给对方。 女接了过去,若无其事的回身继续服侍燕家父子,只是在斟酒时,用宽大的衣袖遮挡视线,将手中的事物丢入酒里。 女将酒递给燕将军,没想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,女心里一跳,抬头望去,只见燕归一脸面无表情,冷冷的瞪着她。 这时祁煊的内侍也来了,他低声说道:“燕小将军,皇上有令,要将这个奴婢带走。”燕归闻言瞥了一眼内侍,淡淡的说道:“我知道了,带走吧。” 内侍招了招手,便有两名侍卫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女,然后捂着女的嘴,快速的将对方给拖走了。 他们这里的动静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,只有蝶妃看见了,蝶妃瞳孔一缩,微偏过头隐晦的瞪了一眼先前传递事物的女。 ☆、第十七章 亲吻 蝶妃坐在位子上,端着一张笑脸,其实心里非常忐忑不安,衣袖下的手也握得紧紧的。她身后的女也是白着一张脸,心惊胆颤的站在原地。 过了不久,内侍回来了,他在祁煊的耳旁低声禀报了几句,蝶妃见状,心几乎提了起来。她僵着笑脸,心里不断暗骂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 祁煊瞥了她一眼,淡淡说道:“妃脸不太好,看来是身体不适。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便又继续说道:“既然妃身体不适,那便回休息吧。”说完便让人送蝶妃回。 祁煊的内侍送蝶妃回到凤翔,蝶妃带着女走入正殿,却发现内侍领着侍卫,正要关闭门,她大吃一惊,喝问:“这是做什么?!” “回娘娘的话,陛下有旨,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,不得让人打扰,娘娘请放宽心,在里好生养着吧。”内侍浅笑着说道,然后“碰”一声,关上了凤翔的大门。 蝶妃脸铁青,她这是被软了吗?刚才那个被带走的女,是不是把她招供出来了,否则皇上怎么会这样对待她。 就算皇上没有宠幸她,对她也很冷淡,但是却把她捧着,给了她足够的面子,谁都知道在里,她就是最得宠的妃子。 如今她却被关在自己的寝里,若是让其它秀女知道了,她的面子往哪搁;再者,今晚上没有除掉燕家父子,她手上便没有筹码和太后涉。 一想到这里,她回身甩了女一巴掌,冷声说道:“今之事,若是本逃不过,你们一个也别想活。”众女立刻跪下,伏在地面上,承受着蝶妃的怒气。 先前传递事物的女,此刻已经是瑟瑟发抖,她冷汗直,脸惊恐,不晓得被带走的另一个女,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。 才刚想完,之前被关上的大门突然打开了,几名侍卫跟着祁煊的内侍进入寝中,蝶妃冷哼了一声,“不是说要让本静养,你来干什么?” “娘娘息怒,小的奉陛下旨意,要带走这个女。”内侍指了指传递事物的女,蝶妃的眼神一闪,沉下脸说道:“翠儿是本身边的大女,陛下为何要召见她?” “娘娘误会了,陛下是要捉拿这个女。”内侍说罢,招了招手,身后侍卫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女,就要往大门口拖。 “慢着,本的大女犯了何事,陛下为何要捉拿她?”蝶妃一甩衣袖,气势凌人的问道。 “怎么,朕捉一个女,还得向你报备不成?”内侍还没回答,祁煊的声音突然响起,蝶妃瞳孔一缩,赶紧跪了下去请安谢罪。 大门外,祁煊双手负在身后,一脸冷然的盯着正殿内的众人。 “带走。”祁煊冷冷的说道,内侍和侍卫领命,将女直接拖走了。他慢慢的走进凤翔,经过蝶妃身前时,重重的哼了一声。 “蝶妃,你御下不严,大女犯下如此错事,你还想包庇她?”祁煊拂了拂衣袖,淡淡的说道。 “回陛下的话,臣妾万万不敢。”蝶妃伏下身子说道。 “蝶妃,你连自己身边的大女都管教不来,何谈管理一整个殿,朕看,你还是回你的秀女吧。”祁煊把玩着扳指,看都没看蝶妃一眼。 他心里闪过深沉的杀意,若不是他对蝶妃早有防备,派人暗中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,今晚上燕将军或燕归,可能都已经着了蝶妃的道了。 不过他对燕归的赏识又多了几分,毕竟燕归在不知情的状况下,还可以察觉女的举动,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才。 只是他没想到,蝶妃手下的女竟然如此大胆,敢在他的宴席上对朝中重臣下药,他瞇了瞇眼,犹豫再三,还是先放过了蝶妃一马。 方才被带走的女,矢口否认和其它人合谋,一口咬定全是她独自一人所为。祁煊倒是没想到,那个女的口风如此紧,使得他也没有铁证可以证明是蝶妃指使的。 之所以带走蝶妃的大女,也不过是因为祁煊不高兴,想出一口恶气罢了。他口中虽说蝶妃御下不严,实则惊讶于女对蝶妃的忠心。 他到凤翔走一圈,带走了蝶妃的大女,给了蝶妃一个警告,然后才又回到了宴席上。只是他不悦的发现,燕归竟然已经离开了。 他唤来一旁的内侍,询问了几句,得知燕归并不是离开,而是到御花园透透气,顺便醒醒酒,闻言他的脸才稍有好转。 问清燕归离开的方向后,祁煊也跟了过去,底下众大臣虽不知皇上为何来了又走,不过皇上不在,倒是可以放松一些,不用这样拘谨。 祁煊来到御花园里,由于燕归是外臣,也不能在御花园里随意走动,顶多在外边的亭子里歇息,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身影。 燕归坐在围栏上,倚靠着柱子,双目闭上,不知是否醉了。亭子外的月光撒进亭里,罩在燕归的身上,让他全身上下彷佛透着一层光晕。 祁煊停下脚步,几近痴的望着这一幕。少年脸微醺,白皙的肌肤透着一抹淡红,双水润,在皎洁的月光下,似乎正引着他上前一亲芳泽。llJfloo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