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夕晚本不急,她为什么要替六公子抢官做,他自己先得试试,去接近上官吧? 而苏锦天住在府里时,六公子斟酌着还是觉得不可冒失。 于是,苏锦天隔壁萝院里空的,他无人说话,每天也到外书房来陪侯爷,他时不时要和秦猛碰碰面。 各自无言。 连二管事总觉得这两位百户,彼此冷淡,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天下第一刀的美名。 曹夕晚道:“没错,其实吧……”秦猛的师门和碧影,本来就是正不两立。 连城睨她,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总帐房里,溜来和他搭了几句话,算是今天在侯府里过脸,转头又直接溜回家。她现在既不呆在府里,也不来小值房。 “叫侯爷看到了,以为我们背着他勾结在一起,对付侯爷。” 连二管事想,居然无法反驳。 这一,连二管事向侯爷禀告了些衙门的事,便告退。他顺道与苏锦天一起从外书房出来。 苏锦天想了想:“她还住在后巷里?” 他打算去曹家找她。 连城下意识就在劝和说好话,防着他们又打起来,他在廊上道:“她如今就是这样,闲散着。不出门。便是对侯爷也不大理会。” 苏锦天笑了笑:“听说她赢了一笔赌局。我有点缺钱。”其实,他是终于发现了,曹夕晚串通了他的弟妹小乔小霜,把他卖给了乐伎们,背地里收钱。 而且,她真的要把手里的眼线,借他用一用才行,他碧影几个老魔师叔也许全进京城了。他不先下手为强死几个。死的就是他和师弟师妹们了。 他住进侯府,本是想掂量一下,赵王府的客卿柳寿石。 但这人避开了。 墙夹道。 黑暗中,陆秀云裹在红绸披风里,双眼盯住了小赵,她悄悄打了个唿哨,慕容大姐和许兄妹,四面包抄。 一起掺合这事的还有巡城司里的瘅烟鬼百里云,他兴冲冲把暗器毒烟无声无息地放出来,监小赵刚有察觉的时候,就倒在了地道里。 “手到擒来?” “哈哈。”一行人嘻嘻哈哈,在这墙夹道,甚至京城地下如蛛网的密道里,是巡城司的天下。内监们以前能横行霸道,那是老档们出面着,巡城司忍着没计较罢了。 许走上前,蹲下看看小赵:“长得还俊。” 陆秀云不解恨,打了小赵脑袋两拳头,确定他确实晕过去,她还不解地问:“小晚捉他干什么?他可是里大档的干儿子。” “关几天就是。青娘子说的。对了,押给咱们苏百户看看,肯定也算我们立功。”许倒是明白原因,她可是看到了青娘子怎么骗灰刺的。 这小赵是灰刺的弟子。也就是灰刺在京城里最大的耳目。 许一手捉起小赵,扛在肩膀上,好奇看看陆秀云:“上回青娘子说,她有事进找你,让你接应。你怎么不答应?” “我觉得她可疑的。”陆女官哼了哼,“她想干坏事的时候,我总是能看出来。” “……”慕容大姐和许都忍不住想笑。青娘子也有这样的克星。 曹夕晚那一夜,从宗人府被秦猛叫回来,她在路上有想过,趁着东和羽林卫不在,直接从墙夹道进东。再去殿。 但她想,应该还有更好的时机。 最近京城里风声诡异。 赵王爷谋反的事,一直在吵着,没有个定论,暂时没派使臣去召赵王爷进京城自辩。。 她觉得再等等为上。 人人都在盯着赵王府,而京城里赵王府的客卿柳如海,却是越发地闲了。 霍大姐在京城四处跑着,买了些奇拙的冬梅盆景摆在堂屋,他在家里歇着吃茶,时不时套上了他的蓝布大围裙进厨房,看着洪大姐做菜。 “不妨事,这罐子,你带回家去吃。” “这……多谢柳公子。”洪大姐这几天傍晚,每每提着大菜回家。给丈夫孩子们补一补。 “这回的东家,要请客,喜做新菜。我是按他的菜谱做的,他嫌不好吃每天要改,让我带回来吃。不要钱的。”她喜孜孜给孩子夹菜吃,“快吃。” 柳如海研究了几样药膳菜谱,多试几回才能做得可口。 而曹夕晚天天听着邻居家在杀。摸不着头脑。还是找了霍大姐悄悄打听,才知道人家如此讲礼数,如此客气。 他正正经经,等着她上门拜访。万没料到曹爹子在他的萝院里守株待兔。 曹爹子机灵地躲着。没叫人发现他藏在萝院,结果这会子曹爹子只能在萝院灶间烧水喝,烤个番薯吃。夜里搭个地铺睡在灶口前。 老爹子不回家,倔强地等着柳女婿。 曹姑娘习以为常,快乐地在家里暖炕上吃果子。 等曹夕在家里睡足了懒觉,终于想起了她的计划是准备厚礼,去邻居家拜访,尤其邻居家都不知杀了几只了。 她马上觉得自己可上心了,连忙收拾了两个最致的漆盒子,装了两盒子她没吃完的果子。 还要准备什么呢?她开始写礼单。 礼单很长。 柳如海知道,她和洪大姐、霍大姐都说了,她特意告假在家里收拾安排礼物,但他只看到她大白天睡懒觉,即使睡醒了,时不时能看到她进进出出,去侯府里串门子脸。 他心里还纳罕,她居然这样懂规矩?居然不住在侯府里。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一点,青罗女鬼是个衙门老油条,谁有这样的心腹手下都得轻松高兴。 难怪南康侯一直都没真下手对付她。 他写给赵王世子的信里,也提到可以收买青罗女鬼,如果她能被东招揽,就一定能被赵王世子招揽。大家都是李氏子孙,谁比谁强? “只是,东似乎深知她的情,一直只由宋良娣与女官们和她往接触。试探她的打算。没有十足把握,不会召她进。因为现在没有适合她的位置。” 柳如海自问,对青罗女鬼也渐渐了解。 他没料到的是,苏锦天会来他家对面叩门。 柳家的都被洪大姐和霍大姐的孩子吃完了,终于有了几张他意的菜谱,他下午又提篮儿买菜,一出门就瞟到一主二仆站在曹家门口。 他认出是苏刀君。 “不在。”柳如海应了一句,“全家都不在。”LljflOoR.com |